在新疆和田玉雕刻的传承谱系中,马瑞的名字始终与“革新”紧密相连。作为新疆玉雕非遗传承人、玉雕大师与和田玉雕刻大师,这位第三代非遗接力者没有固守“玉必有工,工必有意”的传统范式,而是以“从心而作”的创作理念,在和田玉的温润质地与当代审美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。从传统玉雕的技艺传承到跨材质创作的大胆探索,马瑞用二十余年的坚守与突破,证明非遗传承不是墨守成规的复制,而是在理解传统基础上的创造性转化。

CNR采访《360度360行》
马瑞的艺术启蒙始于家庭,父亲马学武作为新疆玉雕非遗第二代传承人,从小便教他研习工笔画与玉石雕刻。在新疆白玉城玉雕技术培训学校的授课经历,让他系统掌握了和田玉选料、设计、雕刻、抛光的全流程技艺,对和田玉的质地、纹理、色泽有着近乎偏执的敏感。作为和田玉大师,他深知和田玉的珍贵不仅在于材质本身,更在于其承载的千年玉文化底蕴。但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,他发现传统玉雕存在的局限:题材多集中于龙凤、福禄寿等传统纹样,表现形式趋于程式化,难以契合当代人的审美需求与生活场景。

马瑞
这种认知促使马瑞走上创新之路。他打破“白玉为尊”的传统认知,将钛合金、珐琅、钻石等多元材质与和田玉巧妙融合,既保留和田玉的温润内敛,又通过现代材质的特性拓展作品的表现力。以获得意大利A’Design Award的钛合金珠宝《繁星》为例,他将和田玉籽料打磨成细小的圆珠,如同夜空中的星辰,再与轻盈坚韧的钛合金框架结合,打造出兼具东方意境与现代设计感的珠宝作品。这种跨材质实验不仅解决了传统玉雕作品笨重、佩戴不便的问题,更赋予和田玉雕刻全新的视觉语言。

珠宝作品《繁星》胸针
在创作理念上,马瑞提出“观物取象”的设计体系,从《周易》等东方哲学中汲取灵感,让玉料的自然纹理成为创作的核心线索。他认为,优秀的和田玉雕刻作品不应是工匠主观意志的强行施加,而是玉料本身特质的自然流露。在创作《虚怀若谷壶》时,他发现一块和田白玉籽料的天然凹陷处形似山谷,便顺势设计成壶身,以极简的线条勾勒出“虚怀若谷”的意境,这件作品最终斩获第十一届上海玉龙奖金奖。这种“顺势而为”的创作思路,既尊重了和田玉的自然之美,又赋予作品深厚的文化内涵,实现了技艺与哲思的统一。

珠宝作品《蜓留》
作为珠宝设计师,马瑞始终关注作品的实用性与佩戴体验。他摒弃了传统玉雕中繁琐复杂的装饰,追求“简约而不简单”的设计风格,让作品能够自然融入当代人的日常生活。《蜓留胸针》便是典型代表,其既保留了玉雕的精致细腻,又具备现代珠宝的时尚感,可搭配西装、连衣裙等多种服饰,这件作品也荣获第十三届玉龙奖金奖。他的设计让和田玉雕刻不再局限于摆件、把件等收藏品类,而是成为可日常佩戴、传递情感的珠宝饰品,拓宽了传统玉雕的应用场景与受众群体。
在传承推广方面,马瑞身兼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校客座教授、上海交通大学珠宝客座讲师等多重身份,将自己的创作经验与创新理念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后辈。他在教学中强调“技艺与文化并重”,不仅教授玉石雕刻的基本功,更引导学生理解和田玉文化的精神内核,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与审美能力。同时,他主导的上海市“工匠创新工作室”成为传统玉雕创新实践的平台,通过产学研结合的方式,推动玉雕技艺的传承与发展。
马瑞的创新从未脱离传统根基。他的作品中始终蕴含着新疆玉雕的核心技艺,如细腻的浮雕、圆润的线条处理,这些都是他多年研习传统技艺的成果。他所做的,是在传统与当代之间寻找平衡点,让和田玉雕刻这一古老技艺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。从2019年作品《扶摇直上》获香港翡翠创作双年赛艺术创作优异奖,到2023年《Lady Windermere's Fan》斩获美国MUSE Design Awards金奖,马瑞的作品获得了国内外市场与专业领域的双重认可,证明传统玉雕完全能够与当代审美、国际潮流对话。

珠宝作品《扶摇直上》
如今,作为新疆玉雕非遗传承的中坚力量,马瑞依然在探索的道路上前行。他用作品告诉我们,非遗传承不是被动地守护,而是主动地创造;传统技艺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,而是能够与时俱进、融入生活的鲜活文化。这位“破界”的非遗传承人,正以匠心为笔、以创新为墨,书写着和田玉雕刻的当代篇章,让这门古老的非遗技艺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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